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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表一起养牛——初识养牛老手“海哥”指点迷津
2017-10-22

南方十二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某天上午在炎炎高温之中心里不断咒骂:该死的天气,都12月了,还不入冬。而到了下午,凛冽刺骨的寒风想尽一切办法从人与衣物间的缝隙钻进去钻进去似乎不把一切温度高于它们的物体冰冻起来而绝不罢休。于是大街上也就有了一道奇观:夏装的俊男靓女们瑟瑟发抖地在寒风中从身着厚厚冬装的闲庭信步的人们身旁匆匆赶路。一开始,报纸上那对比强烈的图片令人忍俊不禁,但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冰雹、寒风冷雨一周后竟迎来了回南天。回南天,北方的可能体会不大,这么说吧,回南天怎么一个“潮"字概括得了?如果说在那种天气下,连声音一拧都能拧出一把水来。

牛在野外,不说空调抽湿机之类,连个象样的牛棚都没人,想想都觉得难受。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始终有些担心。但这也是实验计划中的一部分,当初决定在十二月买牛就是为了看牛能否经得起南方冬季恶劣气候的考验。如果捱得过去,那才能说万里长征胜利地迈出了第一步。这么一想,心中也坦然了。

但该来的总会来的。回南天结束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我不得不驱车赶回乡下。原来趁天气转好,人们到山上看牛,找了两天,一头小牛,一头没母牛带的小牛不见了。其实本不用那么紧张,但一想,牛是被偷了还是死了?如果被偷了那说明极不安全,被偷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死了,是病死的还是雨天路滑从山上摔下来死的,甚至会不会误食毒草毒虫?始终都要有个交代吧!所以立马行动起来。

我和老表一起养牛——初识养牛老手“海哥”指点迷津

傍晚时分,小牛找到了。前两天人们把重点放在了山上,今天转移了找寻的方向,最终在废弃农田草窝的水坑里找到了小牛。小牛倦缩着在水坑里一动不动,不知死活。用长棍捅了捅,那侧着的头缓缓转了过来,双眼充满了绝望和哀怨,没有一丝被发现后应该有的惊喜。

五个大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牛抬了出来,弄了一辆“三马仔"运回了老屋旁。一番折腾,牛似乎恢复了一些气力,不能站起来,但头能抬起来了。喂了些盐水割了些草。牛还能吃,吃两口便要休息老大一会。应该没事吧,能吃就好。在小牛旁弄了一个火堆,让牛烤烤那水淋淋的身子。

搬来了几箱啤酒,自己下厨弄了一大盆紫苏嘎娄豆豉蒜米辣椒酸笋炒田螺,几个人在屋内喝着酒,闲聊着,不时出去看看。

半夜时分,那牛似乎来了精神,几次想挣扎站起来。"好了,没事了,都去休息一下吧。"众人散去,我和衣在沙发上想眯一会养养神,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老表,醒醒,牛不行了。"睁开眼,天已亮了。

已熄灭的火堆旁,牛静静地躺着,就那样与世无争地静静躺着,了无生息。

众人也静静站着。不知过了多久,表哥才轻轻地说:"埋了吧。"

"不如剥了皮,肉拿去喂狗…”

"埋了吧,我上山去看看牛。"说完我转身向屋内走去。

"我也去,顺便把盐砖带过去。"表哥也转身跟了过来。

其他人也散去准备铁锹铲子……

"去山上桉树林里,不要去田里……坑挖深些……多放些石灰……"出门口,表哥向众人啰嗦道……

我和老表一起养牛——初识养牛老手“海哥”指点迷津

阿海,这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养牛"专家"。他的辈分和年龄都比我小,但我还是觉得称呼他为"海哥"顺口些。

第一次与海哥见面时,海哥身着一套迷彩服,裤子和解放鞋泥迹斑斑。不苟言笑,身体健壮,还算得上靓仔吧。

海哥不会粤语,只会壮话和蓝瘦香菇式的煲冬瓜(普通话)。

厉害了,我的海哥!搞了半天,在这左拐右拐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中还有这不显山,不显水的养牛厉害角色。五年前,在我满世界找地时,他已经不声不响地买了三十多头牛,开始了在山上放养。而如今,发展到了两百多头牛的规模。问他收益如何,面部表情一如既往僵硬:一年利润六十来万吧!我心中一阵抽搐:不会吧!牛皮吹得有点大!这比一个高级白领一年挣得还高,你让我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所谓高材生情何以堪!

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海哥何来如此高的年收益,寻找着可以否定他的一切蛛丝马迹。

"现在每个月都有五、六头小牛出生,到年底估计能多出六十来头吧。"说着伸出双手,蓝色的:“去年生了五十多头,死了几头,出生时消毒没跟上,现在小牛生出来我都用蓝汞涂抹小牛脐带,手都洗不掉了。"

"……三天一墟,可杀一头牛。杀牛要先去屠宰场办手续,然后请人帮杀、卖,给三百元到五百元一天给别人。…一头四百来斤的牛能卖七千多元,春节期间打工的都回来了,一天要卖两头…放养的,比别人贵些,大概贵三到五元,别人三十五,我要三十八,别人三十八,我卖四十二…不担心卖不出,现在人家都提前打电话预定,定多了弄头大的,定少了弄头小的,剩余的才拿去市场,一般上午九点前能卖完…牛血牛骨?一样有人要,牛骨卖六到七块五一斤…当然自己没有这么多牛卖了,有时会去牛市买些菜牛回来…"

大脑里涌入海量的信息,慢慢去消化吧。

我和老表一起养牛——初识养牛老手“海哥”指点迷津

其间,海哥还把带来的一个U盘插到了电视机上,播放他养的牛。画面比较单调,但也颇为壮观:伴随悦耳的牛铃声,一群群牛或走来走去,或上山下山。看了几分钟,有点烦。

"海哥,去看看我们养的牛,指点指点!"

"好!"海哥爽快地应到。

到了目的地,众人翻越隔栏,往前走了不一会,牛群出现在眼前。人往前走,杂交牛满怀介意地慢慢踱远,始终与人保持一段距离。而土牛则漠视着,仍不紧不慢地吃着草。几只小土牛则好奇地跑到人跟前,低头闻闻人们的裤腿,不时伸出舌头舔啊舔。

"牛闻到人衣裤上汗的咸味!对了,你们给牛喂盐吗?"海哥问到。

"喂,喂盐砖。开始牛不吃,现在一放都过来抢,三天放一次。"表哥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身旁的那头小牛。小牛惬意地站在那,不时猛地摆摆头或摇一下尾巴,一幅受用的样子。

“这地方不好……"

"怎么不好?"未等海哥说完,表哥激动起来,撇开身边的小牛,往前紧走几步。“你看这,这,这!"手指在前方、左右两侧指点着。“前面是条河,牛出不去。左右两边,山这么高,这么陡,牛上不去。前面闸一关,这里就成了一个天然大牛棚!吃完了这片草,赶到外面山上,闸一关,十天半月里面的草又长起来了。等外面吃得差不多了,又赶回来,闸一关,省时省力!其他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吗?"说完,随手拔下一草芯,一把塞进嘴里,用力嚼、嚼…那粗细不过牙签的草芯,在嘴里宛若变成了一根汁水饱满的甜甘蔗。

"我的意思是这地方这时节不适合把牛圈在这片区域,太潮湿了。"海哥仍然一付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表情。"你们看,这里以前是水田,虽然现在水位低了,田表面是干了,但泥土里的湿气还是很大的。"海哥说完,用菜刀在地下挖出一大块泥土:“看,这泥里水份多大!而且这时节雨水多,回南天多,在潮湿地方呆久了,牛受不了的。再说了,牛在这片区域活动过于频繁,草虽然多,牛来回踩踏,草不是被吃光的,是被踩死的。"

“这些牛刚回来,就应该先在一个地方呆一起,便于它们相互熟悉,以后放出去就不会分群。"表哥语气还是那么强。

“分群是肯定的。我建议打开闸,让牛能到外面去,爱上山上山,爱到下面就到下面。吃百草,运动多,病就少!"

“病?什么病?牛哪会这么容易得病?牛又不是没养过!最多时我养过八头水牛两头黄牛。水牛冬天怕冷,黄牛不怕,什么病也没得过!"

返回的路上,海哥和我落在了后面,边走边聊。

“网上说黄牛的病很多,比如拉稀、身上长肿块、母牛难产等。对了,你的母牛生小牛时你们也通宵在野外等吗?"我问。

"嗯,放养牛吃百草,运动多,病少些。拉稀,也有。草多时,牛尽挑嫩草吃,也会拉稀。拉的是不成形,落到地下一摊那种,不过没事,不用管。放养牛难产少,至少我没遇到过。也不用专门去守,现在是巡山时看见有刚出生小牛时就给他肚脐那里上些药。"

"母牛呢?要打针喂些消炎药吗?"

"我没试过。不过听说土母第一胎尽量不要人工配品种牛冻精,难产机会大。我用自然交配,每两年换公牛。反正现在没碰上什么大病。"海哥拿出水壶,喝了一大口,接着说:“对了,刚才我可能说得太直接,你表哥要强,有些话他可能听不进去。我刚才看见那头小黑母牛,就是没挂铃铛的那头,走路有点不自然。你跟你表哥说一下,说是你发现的,然后去检查一下。有什么情况到时找我,希望没事,有事都是好事!"

"好吧,到时看看,检查一下,多谢了!"

看不出这个整日板着脸的农村小伙,怎么会有这么缜密的心思呢!(未完待续)